在北京西顾路上有两座已经残破而日趋坍败的古庙山门。不经心的人会当它是两座小土地庙,其实它却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不平凡的古建筑。在颐和园、圆明园建造以前,北京最重要的园林应属畅春园了。这两座山门就是畅春园的遗迹。从北京城里到颐和园去,过中关村不远,快到北京大学校门的地方,看见路西边有两座并排的古庙山门。一个是长方小屋发券的门,上面覆盖黄琉璃瓦,中嵌金字“敬建恩佑寺”,南边相似的一座写着:“敬建恩慕寺”。
这两座寺庙就是畅春园里的恩佑寺、恩慕寺。乾隆年间刻本《日下旧闻考》记载:“恩佑寺建于苑之东垣内,山门东向,外临通衢”。现在我们看到的,不正是这样吗?这山门朝东,面临大街,完全副合。向北走几步,路旁一座大石碑,写着:“畅春园东北界”,这是畅春园的界碑,证明畅春园的确切所在。说起畅春园,在清初是很重要的。康熙二十六年以后,清圣祖玄烨就常驻这里,住的地方叫清溪书屋,以后也死在清溪书屋。
据说,玄烨死后,雍正时把这书屋改建成五槛的恩佑寺,专供玄烨的画像,可见离恩佑寺山门西不远就是玄烨死的地方。南边恩慕寺规制和恩佑寺相同,是清高宗弘历为纪念他母亲建立的。弘历的母亲很喜欢这园子风景清胜,常住在园子西路的纯约堂,这里傍水,夏日清凉,不远处有西山可眺览,“俯水是西池”,是个山水胜境。附近水中央还有一个阁叫蕊珠院,弘历和他母亲常在这里吃饭,“镜里岑楼”、“网轩四面”,被称作是“清都之境,不老之庭”。弘历的母亲死后,在恩佑寺旁建立了恩慕寺。
这是我们追忆明代的李伟的清华园。初进去,只见茅屋数间,入重门,马上出现大而富丽的园林景色。正中为楼百尺,叫艳海堂,对山瞰湖,园内一半是水,前后重湖,一望漾渺,夏天荷花盛开。堤岸上种柳、长二十里,西北上有水阁,叠石以激水,形成小瀑布。渠道中可行船,经过双桥、飞桥……堤旁种花果,牡丹有绿蝴蝶等异种,水边上叠石为山,岩洞幽深,在万历年间,是“都下名园第一”,以水面而论,“江淮以北亦当第一。
畅春园比起李园,“水势加胜”,原来李园就以水胜,畅春园水势更胜,所见惟连漪碧波。这是由于海淀南边的万泉庄平地涌泉,有大沙泉、小沙泉,沸泉、吉泉等,众多泉水奔流不息,汇于丹酸讲,这丹陵兴是位于畅春园南的大湖沼,大约百顷,提供了充沛的水源。大学士张英写诗:“峰回紫塞围千亩,地近丹陵涌百泉。”畅春园充分利用了水,泉水环绕整个园子,玄炸说:“其鸽其舟,其虹其梁,可帆可涉,于焉徜徉。”
如果坐船航到临水的“仙苑”、“瑶池”,四处鸥波云影,鱼跃荷开,实在是一处好所在,当时被称为“王母楼合”。畅春园南面是小河环绕的五间宫门,苑门向南,外面包绕着红栏。栏内有两个铜狮子,古铜色斑驳,好象翡翠。围着门有墙,墙并不很高,是用石头砌成冰裂纹状。进去第一重殿叫“九经三事殿”,有内外朝房,二宫门内是春晖堂,内殿叫“寿春永”(是皇太后的住所),后面还有十五槛的照殿,照殿后有三间倒座殿,叫“嘉荫”。
而嘉荫殿后就是湖区。过桥循山北去,有三层临水的延爽楼,楼后临河有鸢飞鱼跃亭,有观莲所等等,这是中路。园内大小河数道,环行四至,北面形成湖池,筑有东西网堤,各长数百步,东堤叫丁香堤,西堤叫兰芝堤,西堤外还有一堤叫桃花堤。当年一堤桃花,一堤丁香花,水里落花流红,船舫往来,远处西山翠黛,近处绿树丛中楼台亭殿,假山丘壑,信是人间少有的园苑。